了五百多块话费账单,他打电话给竖,在电话中再度争吵,和在新疆一样互不相让。雎安奇挂掉电话:“你自己保重吧。”
此后八年,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六
在北京,竖并没有经受雎安奇所遭遇的阵痛。零星会有人好奇:“你不是去新疆拍了一部毛片吗?”他回答:“拍砸了,没有这部电影。”后来,他不提也没有人再问过他,那部电影像投到他生活的一块石子,沉进去,消失了。
相反,他重新回归到“火星招待所”,继续被中断的乌托邦生活,在集体写作的氛围中,他的创作欲望被激起,诗歌创作进入了短暂的黄金期。他的诗歌风格强调出离,比起情感的沉溺,他更在乎形式。他在诗歌中有意消减掉形容词、修辞、情感甚至态度,这是一种极度自我而又任性的创作偏好。
但经过最初亢奋的写作期,竖渐渐对这种群体性的生活产生了厌倦。同住的诗人们非常懒散,谁也不愿意出门工作赚钱,生活难以为继。创作上,竖也陷入重复,“写诗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你肯定不想重复,因为重复就没有生命力,但是不改变生活方式,生活还是重复的,你很难在创作上有新的见地”。曾经令他向往的诗歌群体对他不再具有写作上的刺激,他离开“火星招待所”,去一家南非驻北京的公司卖起了红茶。公司位于一座环境优雅的公园里,他就寄住在公司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过起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从新疆回到北京后,一开始,竖的生活确实产生某种积极意义上的改变。至少,当他混迹于北京的文人圈子,别人往往通过阅读他的诗进而与其结交。但他期待的更深层次的改变并没有发生——他参加过许多诗歌朗诵会,非常冷场。他的诗除了在一个诗人的小圈子之内传播,无法被更多的大众喜欢,更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他的诗集。
日子逐渐陷入虚无。他嗜酒如命,除了上班,就是混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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