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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4 / 8)

一个饭局结束了,他又转往另一个。比起诗人,他更像一个混子,靠喝酒释放心中的压抑。

他腻味这种丧失自我的生活,但仍然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他把自己比作“陀螺”,被空虚和欲望的鞭子驱使,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惯性。喝酒之后的狂欢和表演让他感到释放,人们互相刻薄,显摆自己的才华。“饭局上的人们非常刻薄,他们能够一眼看出你这个人的弱点然后迅速地像苍蝇一样追过去抓住这个人的缺点,极尽刻薄极尽讽刺,把你的弱点无限放大。”他被酒精麻痹,对生活的思考停滞,有两三年的时间,他写不出诗了。

2007年,竖的父亲得了喉癌,确诊时已是晚期。他决定结束这种毫无意义又无休无止的混子生活,离开北京回到上海。

在上海的最初几个月,他对生活丧失了信心,绝望又低落。他的父亲经历了两次手术和长期化疗,脾气变得暴躁,经常把家里砸得稀巴烂。为了麻醉生理上的痛苦,他喝酒非常凶,从早晨一直喝到晚上。

竖对父亲怀有深厚而复杂的情感。在他眼里,父亲的一生是一场妥协的悲剧。他的父亲是一名海员,和竖一样,有着浪漫而不切实际的特质,爱好文艺,厌倦名利。竖的母亲则刚好相反,不断要求他赚更多的钱,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当竖表现出对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的反叛时,父亲为儿子的前途感到担忧。他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劝告儿子:“写诗作为业余爱好可以,不要把它当作主业。否则,你的生活会很动荡,你的生活质量会出现问题,连你周围的人都会受到你的连累。”竖反驳:“那我不结婚不就完了?”

为了解除家人的担忧,竖向父亲妥协,进入一家广告公司工作。脱离北京的诗人圈子,他想找个喝酒的同伴都没有,“上海太安静了,像个太平间”。

父亲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是他最低落的时期。他找不到精神依托,但又开始写诗了。他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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