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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季节 14(1)(2 / 3)

每次受刑,马绪安都忍受不住皮肉之苦用凄厉的惨叫表示灵魂触及的程度。民兵小分队里的两个青年民兵把给劳教对象的上刑叫做战地演习,他们首先演习的是捆绑敌人,他们将敌人的两条胳膊用麻绳一缚,再捆住手腕,然后,向上一提,敌人的两只手就吊在自己的脖颈上了。有几个人在民兵拉住绳头儿向上提的那一刻失声痛叫。周雨言第一次接受那一提,觉得两条胳膊似乎被带着血扭下来了,眼泪花直喷,可是,他没有喊叫。马绪安的老胳膊受不了那一提,他的大喊大叫使演习的气氛失去了对敌斗争的严肃,两个民兵在一遍又一遍的演习中耐心地寻找其严肃性,而马绪安用不厌其烦的喊叫一遍又一遍地破坏了其严肃性,以至后来,马绪安由大叫变为呻吟,由呻吟而微弱地哼哼,演习才在严肃的气氛中严肃地结束了。

随着演习内容的不断增加,马绪安叫声的质量也随之提高。

马绪安是不明不白地被送进公社劳教队的。公社给松陵村分了两名劳教名额,一名给了周雨言,一名给了马绪安。要说马绪安进劳教队只有一个原因:当了农场场长的六指点名要他这个历史反革命分子。马绪安尚不知道他进劳教队是犯了哪一条。

受过刑的马绪安回来了。马绪安一回到土窑里就呻唤不止,马绪安的呻唤一点儿唤不起周雨言的同情,只能使他觉得憎恶。在周雨言的心里,他是和马绪安不一样的人,虽然他们一起被劳教。在周雨言接受的教育中,当过保长的马绪安曾经作威作恶一时是理所当然的罪人,是应该归入敌人那一类,而自己不过是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尽管在夏全华他们眼里是狗崽子,可是,自己是没有任何劣迹可言,是人民中的一员。躺在地铺中的马绪安又开始诉苦,他说,那时候雍山游击队要去边区政府受训没有经费,他一次就给了一百块白花花的“袁大头”;他说,他用一百二十石小麦给游击队换了枪支弹药,那时候一粒子弹要八升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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