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管辖下的人们当做出气的筒子，现在，他似乎失去了发泄的信心，低下头去蹲在一边，冷眼观看人们将棺材向墓坑里下。
棺材吊下去以后，周雨言跳下了墓坑。按照习俗，应该由死者的长子或次子钻进墓室将棺盖上的尘土抹掉，才能填土掩埋。前来安葬的庄稼人以为周雨言下到墓坑是代替周志伟去完成这一工作的。由周雨言来代替父亲也在情理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周雨言不是去抹棺材上的土而是为了去撕掉粘在棺材上的标语和大字报，他几把撕下来大字报和标语攥在了手中。站在墓坑上面的庄稼人看着潇洒地撕扯标语和大字报的周雨言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蹲在一旁的六指队长跑过来一看，大声喝道：
“周雨言，把你手中的标语放在棺材盖上！”
周雨言抬起头来看了看六指队长，眼神里满含着坚定不移的愤怒和对六指队长喝喊的毫不在乎。
“你放不放？”
六指队长用严厉的口气威胁周雨言。
周雨言抬起头来狠狠地剜了六指队长一眼，他将手中的标语和大字报撕成了碎片，刹那间，墓坑里有了沾着墨迹的纸钱。
“狗日的反了，真个是反了！”
六指队长拧过身从一个社员手中夺过来一把铁锨，他埋下头去就向墓坑里填土。黄土甩出去的时候铁锨锋利的光芒在太阳地里发出了寒心的响声。十几个庄稼人缩头缩脑地向后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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