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相互看了几眼，片刻的紧张从脸上大约减去了五分之四，“大家不要走”的后面并没有恶意。她们跟在宁巧仙的后面进了房间。周雨言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从睡梦地里爬起来的秋月端坐在炕中央，她不错眼地看着一屋子里的陌生人。
宁巧仙对她的女儿说：“秋月，把笤帚给妈。”
秋月将笤帚递给了宁巧仙。精赤着的秋月打了一个哈欠又钻进了被窝。夏双太大概睡在隔壁母亲的房间里。宁巧仙将笤帚给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女人们到院子里清扫灰尘去了。宁巧仙拿走了在一张柴木凳子上堆着的衣物，她用眼睛对周雨言说，站着干什么？你坐下。周雨言是第一次进宁巧仙的房间，他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顺从地坐在了凳子上。宁巧仙的眼皮张了张将一束光彩送给了周雨言，周雨言装做没看见。宁巧仙到院子里去了。生疏的环境使周雨言有点无所适从。
宁巧仙刚一出去，秋月又从被窝里爬出来了，她挥着一双小手对周雨言说：“你出去，我不要你。”
小小的秋月不要周雨言在房间里呆。
始料未及的周雨言十分尴尬：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秋月从炕中央走到炕沿，她站直身子噘着嘴，顽劣地命令周雨言：“你出去，我不要你。”
周雨言看着这个一丝不挂的小女孩心思在翻腾：难道她知道我是狗崽子？不可能呀，她才四岁，还未谙世事。尽管她身体里流动着贫农的血液，她怎么也不可能在四岁就成为一名自觉的阶级成员。难道是我身上有一股狗崽子气味放射着一种狗崽子的元素，小孩子也能嗅得出感觉得到？周雨言这么一想就十分悲哀，连小孩怎么也讨厌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周雨言也曾这样地想过：没有我们也就没有你们，由于我们的存在才使你们有了对应有了陪衬物，就像白天陪衬黑夜杂草陪衬鲜花正宗陪衬杂牌一样。秋月的驱赶使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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