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订的比往常多，三百一十五份。谢安凝视订单，病房的数量变化不大，增多的一百多份，全是医院各个科室的，门诊急诊内外科都有，尤其呼吸科重症室最多。为什么突然加这么多医护人员？而且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谢安摇摇头不愿多想，他们既然一早来医院上班，就该让他们吃饱了再忙。父亲曾说，他们吃了这一顿，下一顿不知道几点呢。
也许因为近，也许因为父亲当年安排得特别细致，两百份早餐一直是王谢堂四个员工送到医院各个科室。今天突然多了一百一十份，杜明犹豫怎么办？要不等四个人回来再跑一趟吧？其他人不熟悉的怕送错了。谢安瞥了他一眼，道“你跟我跑一趟。”
这时候送过去他们正好趁热吃，再晚不仅凉了不好吃，哪里还会有时间？杜明愣了愣，谢安已经起身跨上了改装电瓶车——这也是父亲当年的主意，事实证明不失为步行街中清晨近距离送餐的最佳工具。
医院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忙碌拥挤，但多了“发热门诊”，巨大的标识自进口到各个路口都一目了然，显眼得简直触目。刚进门停好车，碰到副院长许辉匆匆出来，领着两名医生走到黑色奥迪车前，看到谢安有些诧异地打招呼：“今天你自己送餐？”说着指指两位医生，神情复杂地道：“他们今天随南都第一批医疗支援队奔赴武汉。”
武汉！谢安怔了怔。被封城的武汉！千里之外的武汉！本以为与南都毫不相干的武汉！认得其中一位程医生，住在尚书里，他的孩子刚在王谢堂摆过周岁宴。难怪眼睛红红的，告别时一定极难受吧？记得周岁宴上，他从头到尾抱着孩子，整整三个半小时没松手，连妻子要换都不肯。他怎么舍得，丢下孩子远赴武汉？
许院长坚持要送两人去南站，谢安默默递上三份早餐，三个医生心不在焉地下意识接过，挥手间都红了眼圈。不，程医生和另一位不知姓名的医生并非向谢安挥别，他们的目光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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