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棍赶回店中,又是一顿好打。街坊邻舍讲情,窦丛执意不允。对门布店裴集祉,同乡交好,拉的散气而去,方才住手。临走还说,晚上剥了衣服吊打,不要这种不肖儿子。这窦又桂一来知道父亲性情难解,心中害怕;二来想及自己出外作商,未免羞愧难当;三来一百三十两输账,难杜将来讨索。躺在房中,左右盘算。忽然起了一个蠢念,将大带系在梁上,把头伸进去,把手垂下来,竟赴枉死城中去了。
正是:
忠臣节妇多这般,殉节直将一死捐;
赌棍下稍亦如此,可怜香臭不相干。
且说白布店厨役做饭时,向房中取米面,猛然见小掌柜投缳自缢,吓了一跤,又解卸不下。飞风跑到裴家布店说道:“小相公吊死了!”那裴集祉和窦丛急走过来,同厨役作速卸下。叫了半晌,竟是毫无气息。这窦丛犹盛怒未已,说道:“叫他做甚!这样东西,只可扯在城壕里,叫狗撕的吃了!”
裴集祉也无言可劝。迟了一会,窦丛想起离家千里,携子作商,今日被人诱赌,遂至丧命,将来何以告妻室,见儿媳?这骨肉之情,凄然有感。摸了一摸窦又桂的鼻口,竟是难得一丝气儿。
不由己抱到怀中,放起大声哭将起来。
这裴集祉,鄚州人,一向与窦丛同乡交好。兼且对门直户,看见这个光景,心下好不气忿。说道:“咱出门的人,就这样难!窦哥不必恓惶,只告下他们诱赌逼命,好当官出这场气。”
扯住窦丛,径上祥符县罢,便要挝堂鼓。看堂的人拦住吆喝,窦丛说了人命重情,宅门家人听了原由,回禀县主。这县主,正是董主簿超升的。缘程公已升任昌平州而去,抚宪将董主簿提署。虽部复未下,但这一番掌印,比不得前一番摄篆,仅仅奉行文移。此番气象便分外光昌起来。
董公坐了二堂,叫窦丛回话。窦从诉了巴庚、钱可仰,并一个不知姓名男子,将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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