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谭绍闻与巴庚、钱可仰、窦又桂,正低着头掷色,全不知那里来这毒打痛骂。窦又桂一见是他父亲,把三魂七魄都吓的出奔到东洋海外。
原来窦又桂之父窦丛,是北直南宫县人,在河南省城贩棉花,开白布店。为人性情刚烈,志气激昂。本日乃正月十七日,要回家探望。出了省城,才只走了十里,遇见本街一个交好的客商,说:“今日不能过河。皇上钦差大人,往湖广承天府钟祥县去,把船都拿了,伺候皇差。咱同回去罢,另择良辰起身。”
窦丛只得回来。进了本店,只有一个厨役,一个新吃劳金的小伙计照门。问自己儿子时,都说出门闲游去了。窦丛心下生疑,走上街头找寻。就有人见往巴庚酒馆去。这巴家酒馆,是圝赌博的剥皮厅,窦丛已知之有素。兼且今日早晨自己走前再三吩咐儿子,有许多谨慎的话头。适才出门,遽然就入赌常那刚烈性子,直如万丈高火焰,燎了千百斤重的火药包,一怒撞入巴家酒馆。恰好院内驴棚下,有一根搅料棍,拿在手中。看见儿子正低着头掷的火热,且耳朵内又有一百三十两的话儿,果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不由分说,望着儿子劈头就是一棍。色盆俱已打碎。那条棍又飞起来,东西乱打。巴庚、钱可仰头上带了棍伤,谭绍闻脸上添了杖痕,且被骂詈不堪。
谭绍闻慌忙之中,正无所措,忽见王中到了,扯住说道:“大相公还不快走!在此有甚好处!”谭绍闻跟定王中走至巫家门首,王中道:“上车!”谭绍闻上了车。邓祥牵过牲口,套上。王中道:“快走!”邓祥催开车走了。只听得巫凤山喊道:“姐夫回来。就是家中来接,晚上回去不妨。”谭绍闻对王中说:“你对他说,回去罢。”原来巫凤山见谭宅家人来接,正与巴氏计议,再留一日,明日仍着轿送回。全不知巴家酒馆中遭了这个大窘辱,那里还留得祝再说窦又桂被父亲打了一闷棍,幸没打中致命之处,得个空儿,一溜烟跑了。窦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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