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的向着霍春荣背上便打。霍春荣大叫道:“话还没有说得明白,怎么就这般混打起来?”朱臬台只当作不听见的,只是敲着旗鼓,喝叫重重的打这狗头。原来刑杖之中惟有藤鞭最是利害,京津一带惩治青皮都用这个藤鞭,仿佛就和站笼一般。
当下打了二百多鞭,霍春荣的背上已是条条见血,打到五百更是血肉模糊。好个霍春荣,咬定了牙齿一声不哼;痛到极处,反高声大叫道:“我到底犯了何等重罪,要受这样的刑罚?不说一个明白,就把我打死也是枉然!”朱臬台冷笑道:“你要问你的罪名,本司就是办你外来的流棍……”霍春荣不等朱臬台说完,又喊道:“就是外来的棍徒,也没有这般的打法。”朱臬台向着旁边站的书吏说道:“你们看他这个样儿,真是目无官长,他在本司这里尚且这样的咆哮公堂,平日之间可想而知,一定不是个安守本分的了。”说着又喝叫结实再打。打到后来,一鞭下来,那背上的血四围乱溅,打得浑身上下真是一个血人,差不多气咽声嘶,只有一丝游气,朱臬台方才喝住。那时霍春荣已打得和死人一般,热血攻心,眼睛倒插,四个差人把他扛下堂去。
朱臬台见霍春荣打得这个样儿,心上十分畅快,当下叠成文卷,定罪申详,把霍春荣当作个著名流棍,定了五年的监禁罪名。从此霍春荣收在县监,鞭痕利害,沉重非常,这也是他到处贪欢的风流业报。幸亏贝夫人暗暗的叫人进监看视,花了许多使费,又按月接济他的用度,所以霍春荣虽在监中,倒也并不吃苦。只苦的是贝夫人母女二人,哑吃黄连,无从诉说。最恨的萧郎咫尺,门外天涯;对月伤心,背灯弹泪。这相思病儿,也不知害到何时方能了结。真是心期凄惋,宝髻慵梳,睡思惺忪,熏笼愁椅。春蚕半死,犹留未尽之丝;蜡炬成灰,尚有将燃之泪。贝夫人更是恹恹牵牵的大病了一场,医了多时方才全愈,这也不去管他。如今且把霍春荣和贝太史的新闻一齐按下,再说起章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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