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都是暗语,比如铜币写的是粟,战俘写的是皮革。
从私铸铜币到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都记录在册。
账簿被丢进火炉子里,上好的白藤纸在火中起了卷,很快便化成灰烬,宋勉看着火,长舒一口气。
或许王仪把它递上去也不会怎样,递给河南府尹、京兆府尹、三省六部、左相、右相,甚至是圣人,都无妨,谁管这些?但终究是麻烦。
他也不怕薛白抄录,抄录了就不是证据了。总而言之,烧了也就干净了。
有管事的过来,禀道:“薛县尉已经安排好船只与漕工,想要运粮了。”
宋勉拿出一个匣子,道:“把这个给吕县令,先让他运一千六百石。
“不是五千石?
“高崇都逃了,我们岂能为他之前的两次货付账?我也不是白出力的,说好了,各得三分之一。”
“那大郎是否出面给刁氏兄弟打个招呼?这种强人,只怕薛县尉未必能服压得住。”
“若连这都做不到,他凭甚与我们合作?”宋勉道:“宋家帮忙的已经够多了,他也该有点能耐才行。”
次日午时便是约定好的交易时间。
一大一小的两艘船一齐停靠在了伊洛河南岸,大船的船尾接着小船的船头。
大船载着粮食,吃水较深,有舢板搭在码头上;小船则只是抛锚在河中,像只小鸭子绕在老母鸭身边。
薛白正仕艘大船上,向南面看去,漫天的雪地里,并没有见到有运着铁石的车马过来。
二十五名伙计做为护卫,百余漕工正在底舱准备着搬货。
施仲安排好之后,凑到了薛白身边,问道:“郎君是否先过去了?对方都是强人,万一动起手来只怕有危险。”
薛白目露沉思,问道:“你说,若我亲自与刁氏兄弟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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