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牵扯太深,让薛白承认了是“薛锈之子”便算是完成交代。
薛白竟还想要保这状元,问道:“不知,此事是否有先例?”
“先例?
“是,考生的家状错了而考生中榜,可有先例?”
“自然没有。
“那么,崔公要取消我的状元头衔,不知是出自哪一条唐律?”
薛白这是狡辩之言,崔翘皱了皱眉,不与之争论,反问道:“你既非薛何人之子?
“孤儿,且是失了记忆的孤儿。”薛白强调道。
这种顽强而不知死活的态度让崔翘有些感慨。
“竖子,非要求这状元吗?”崔翘叹息,看了一眼房门,道:“你是逆臣薛锈之子,逆罪发落贱籍的官奴,冒充良家子参加科考,此罪名确是犯了唐律的。”
他似乎想点到为止,并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大。
“老夫垂垂老朽,致仕之前推心置腹与你这年轻人说几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世间好处一人占不尽。你诸技傍身,声名鹊起,得圣人厚爱,贵妃相亲,往来皆贵胄。
如此名利,须有多少福份方可消受?你犹不足,盼以束发之年金榜题名,摘行怪乎长安城许多人恨你,竖子如何不可恨?”
说到这里,崔翘拍了拍膝盖,话锋一转,说及另一桩事。
“再谈竹纸,老夫清河崔氏长房,家父更是一代文章大家,族中确有些纸坊、书铺,故亲友当中恨你者亦多。但老夫真不喜竹纸?错了。家父所著文章无数,若纸价低廉,可使其学广传,我求之不得。然凡事过犹不及,你等行事,过于激进了,今日种种,咎由白取。从老夫私心而言,不愿你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故劝你,当舍则舍。”
薛白道:“我明白了,崔公之意,我该让步。我一个逆罪贱籍官奴,得到的已经够格。”
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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