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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迟钝(4 / 8)

职业性的敏感反应……

对驾驭文字的能力和对修辞之职业水平的敏感反应……

对自己责无旁贷的种种义务的敏感反应……

我真的认为我的敏感将渐成我生命的微量元素,它是必须节省使用的了。倘在以上方面我仍能保持着它,我觉得对于我就已经是不容易之事了。

我预先做一个与鲁迅先生截然相反的声明:我死之际将不带走对一个世人的嫌恶和憎恨。因为归根结底,我们人类也只不过是地球上的一种动物。我们既然公认每一种动物的习性都有其必然性、合理性,那么自己的同类也何妨如此?

我将严格恪守我的誓言至死不悔。倘我竟不能,我甘愿遭世人唾弃和嘲笑!

我的第一位责任编辑

他死十几年了。

一个解放前就参加了革命军队的人。一个解放后兢兢业业从事文学编辑工作的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个“右派”。一个至死也未得到“平反”的人。一个至死虔诚地认为自己可能对党对人民有罪,并且毫无怨言地接受改造和惩罚的人——尽管他也许根本不知那“罪”到底是什么。

上帝说:人都是有罪的。

所以相信上帝的人无可辩白。

因为上帝是不会错的——人的辩白则是罪上之罪。

大概正是基于这种宗教逻辑,他从不替自己辩白。

如果他活到了“平反”那一日,他定会震惊于上帝也会犯错误的吧?

他是我接近过的第一个“社会主义的敌人”。

“右派”分子是“社会主义的敌人,他们要推翻社会主义”——我的中学政治课本上是这么写着的。我的中学政治老师也是这么教育我的。

所以在“文革”中,仍戴着“右派”帽子或已被摘了“右派”帽子的人遭到严酷批斗时,我虽常常不免被那种种批斗方式的严酷所惊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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