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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学(3 / 11)

啦?”

我说:“是的。”

她说:“你才小学四年级,学这点儿文化将来够干什么用?”

我说:“我宁肯和我爸爸一样将来靠力气吃饭,也不在学校里忍受委屈了!”

她说:“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小学四年级的文化,将来也当不了一个好工人!”

我说:“那我就当一个不好的工人!”

她说:“那你将来就会恨你的母校,恨母校所有的老师,尤其会恨我。因为我没能规劝你继续上学!”

我说:“我不会恨您的。”

她说:“那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满心间自卑,委屈,羞耻和不平,哇的一声哭了。

她抚摸着我的头,低声说:“别哭,跟老师回学校吧。啊?我知道你们家里生活很穷困,这不是你的过错,没有值得自卑和羞耻的。你要使同学们看得起你,每一位老师都喜爱你,今后就得努力学习才是啊!”

我只好顺从地跟她回到了学校。

如今想起这件事,我仍觉后怕。没有我这位小学语文老师,依着我从父亲的秉性中继承下来的那种九头牛拉不动的倔犟劲儿,很可能连我母亲也奈何不得我,当真从小学四年级就弃学了。那么今天我既不可能成为作家,也必然像我的那位小学语文老师说的那样——当不了一个好工人。

一位会讲故事的母亲和从小的穷困生活,是造成我这样一个作家的先决因素。狄更斯说过——穷困对于一般人是种不幸,但对于作家也许是种幸运。的确,对我来说,穷困并不仅仅意味着童年生活的不遂人愿。它促使我早熟,促使我从童年起就开始怀疑生活,思考生活,认识生活,介入生活。虽然我曾千百次地诅咒过穷困,因穷困感到过极大的自卑和羞耻。

我发现自己也具有讲故事的“才能”,是在小学二年级。认识字了,语文课本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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