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被查封了,我们要和你们划清界线,但看在乡亲的情分上,我们要给,你们等一会儿来,我们把木料、草料放在大门口,你们背起就走,千万不要说谢谢!千万不要让干部看见!”
多么憨厚善良的乡亲啊!
就这样,没几天时间,三间草房就建了起来,我们又有了安家之处,情绪稍稳定,梅姨又恢复了往日的威风。
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就在这种情景下结束。
六
父亲的被捕入狱,使我们的家庭从天堂一下跌入了地狱,政治上抬不起头,经济上糟糕透顶。被查封的房屋家产,凡是能值上一元钱的东西都被当场拍卖抵赃,就连给奶奶做棺材的木料,也拿去卖了300元。
当然,受到最大损失的是我。
父亲出事前的几天,县里决定每个乡招聘一名广播员,鉴于我的才艺和我的面相,我的名字被报到了县上去,广播局的领导亲自来面试,还让我填了表。可父亲一出事,到乡上去当广播员的梦想烟消云散了。因为广播员是要政治上特别可靠的。不久,经学校音乐老师推荐,到县文工团去报考,我还现场唱了两首歌,马上通过,但一问家庭情况,知道父亲成了专政对象,招考的老师摇摇头,说了一声:
“生不逢时,爱莫能助。”
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我的婚姻大事。
我初中毕业回到了家,那年我十六岁,但已长成了人。在父亲没出事前,父亲的一个战友认为我快到结婚年龄,把我介绍给一个丧偶的军官。那军官虽然大我九岁,但英俊魁伟,初次见面,我们都十分满意。他回部队时,带我出去耍了一个月,后来向组织提出申请和我结婚。相处期间,情之所致,我们偷吃了禁果,我把“第一次”给了他,他在我肚子里留下一条小生命。
回到家时,正赶上父亲出事。
不久,那位军官来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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