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欲望，他的那个玩艺儿再也无法勃起了。这种古老的医治精神病的办法将他撂倒在房间里，他神情呆滞木然，意识中的那块顽固的存在物并未随着药物排泄掉：我无依无靠，我无依无靠。周雨人躺在土炕上看着布满蛛网的屋顶喃喃自语。
出工的铃声撞破了清晨短暂的岑寂和清冷。松陵村的人们掂着农具在六指队长的吆喝声中走出了家门，他们站立在村街上听候六指队长分派活路，劳动着的一天又摆开了陈旧的架势。
听见出工的铃声，周雨言更加手忙脚乱了，语录塔上的红太阳已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他挥动画笔在作最后的努力。他想，他一定要在夏全华夏双太和六指他们来到之前将太阳画成圆的。
出工的铃声紧迫而漫长。六指队长的破嗓子在吆喝，铁锤一般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周雨言低头一看，他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夏全华夏双太和六指队长他们，而是他的哥哥。哥哥的眼神里没有害怕，哥哥的眉宇间紧拧着对他的嘲笑。
你也以为我是神经病患者，是疯子？雨言。
我们真正被剥夺了的是什么？你想过没有？是不允许我们读书？是不允许我们作画？是不允许我们参加应该参加的会议？是不允许我们吃我们应该吃的那一份粮食穿我们应该穿的衣服睡我们应该睡的房子？是不允许我们有我们的人格和自尊？是这样，不仅仅是这样。我们被剥夺了的是女人，是我们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女人。你想想看，仅仅一个松陵村的黑五类中，有名有姓的光棍有多少？女人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每一个男人都需要一个女人，连夏有福这样善良的老汉也这么叹息：只有你心中拥有女人才会不觉得孤单，你才会觉得人生有滋有味，你在漫长的日子里才会少了那份空虚和落寞。我们需要生活在有女人的气息女人的味道女人的肉体之中。我们裤裆里的那个东西并不是多余的物件，是我们的根，是为女人而生长着的。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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