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画红太阳与无依无靠有什么相干？父亲的诘问如冰冷的铁板，哥的话语根本无法插足。
我上辈子遭了什么罪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不知道雨人是不能画红太阳的，雨人画的画儿我全部见过的，他满本子上画的都是一丝不挂的女孩儿，女孩儿的毛辫子又粗又长每一根头发都画得像从头皮上拔下来的一样真切。还有奶头，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画那么多的奶头？将女人的奶头画成了一头肥猪，女人的奶头有什么可画的？这孩子，中了什么邪了？你去看看他画的那只脚，那只脚不是他画的，是他从女孩儿的腿上扭下来放在纸上的。他能画女孩儿能画女孩儿的毛辫子能画奶头能画脚就肯定不会画红太阳。雨人不能去我说你不能去的。现在要紧的是要给他吃药，那个老中医说要给他吃一百八十服药，一定得吃一百八十服，少吃一服也不行。我说我们哪里有钱给他吃那么多药？叫他去画红太阳是作践他。母亲叹息了一声。母亲悲切的叹息声并没有覆盖父亲的想法。父亲将哥哥推出去只是为了开脱自己，我看得很清。
能把女孩儿画成真的就能把红太阳画成真的，雨人你就去吧。
我无依无靠。哥哥喃喃自语。
无依无靠也要去。父亲最后摆出了有权力威逼儿子的架势，他是家庭里的领袖人物。
不是那种响声，周雨言细听，不是太阳从地平线上挣脱出来时发出的声音，那种响声很动人但并不可怕。这是另外一种响声，这响声比雷鸣更动人更威逼。亮丽的响声飞鸟一般蹲在语录塔上冷眼看着周雨言，鸟儿的眼睛极其尖厉，一点儿也不让人。周雨言闭上了发酸的眼睛，他想逃避。雪花一样的响动声在空中不动声色地飞旋舞动，他对响声毫无办法。怕人的响声不是周雨言听到的，而是他感觉到的。
太可怕了。周雨言不敢将他的视觉付诸语言。
不，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我无论如何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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