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眼泪收拾残局的总还是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直到最后一日,到末日,俺去也,留也留不住,我竟有向往那一天。傻了。
因为赶功夫的缘故,双手长期与湿泥接触,渐渐形成种皮肤病。
我的手指头老退皮,吃药打针都看不好,我便躁。
张允信旁观者清,问我:“怎么?是阴阳不调呢,抑或小姐脾气又犯,打算不干?”
“别这样说我。”
“忍耐,忍耐。”
我的心自从唐晶离开以后,就不好过。
我愤然道:“这样无穷无尽做下去无了期,怎么办?”
“有人写作二十周年纪念,你不知道吗?”
我把头伏在桌子上。
“你倒是很有艺术家脾气。”他冷笑。
我轻易不敢得罪他,这左右我也只剩下他一个朋友。
这一段日子过得特别苍白。
可林钟斯说:“活该,我知你闲得慌,偏又这么多挑剔,怎么不同洋人走。”笑。
他老以为我同唐晶有一手,而如今斯人憔悴是为着她结婚去了,要这样说也可以,我确是想念唐晶。
偶然我也受他的引诱,同他出去喝半瓶酒,伸诉伸诉。渐渐也开始同情子群,洋人好白话,拿得起放得下,且大方,不一定要真正捞便宜,就热心得很,反正不是认真的,洋人看得开。
渐渐我真相信子群的不得已:不是她爱选洋人,而是中国人没挑她,而且一些唐人仔的嘴巴,差点没将她的风流韵事编了一首歌来唱,多么累。
这就是个中秘密,我以前不懂得。
而涓生终于与辜玲玲结婚了。
是母亲来通知我的。
“……他们的意思是,想让平儿做花童,怕你不答应……”母亲许久没跟我通消息,她的声音似蒙着一层蜡,听不出真心假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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