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告诉巡抚手下,王某乃是越狱的江洋大盗,于是“椎棒交下,立毙之,遽去”。
至于科举考试,张烨芳似乎一心只想证明他能做他想做的事。他显然无意参加科考,也不想过个安稳的生活。他宁可“挟一编走天下,海内诸名士,无不倾倒”。
于是,张烨芳在乡间结庐,又筑室于城内,穿梭于诸“侠邪”与“四方名宿亦多入山访之”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从张岱所说的季叔之死来看,他是个随性耽溺之人。万历四十三年(1615)某日,张烨芳偕二友冒雨启程,结伴入山,游历名山胜景。河水涌涨,他却赤身渡冷溪,任水柱冲激头顶,结果脚踝肿了起来。九月,张烨芳终于服药,病情略有起色。大夫告诉他:“‘药中有大毒,日食一分,药一囊,以百日尽。’季叔曰:‘谁能耐此?’罄囊中药,一夕啖尽,毒发,遂死。”
让张岱为季叔作传的原因在于他为人狂放不羁,以致麻木不仁、暴虐成性,也毁了他自己。但是他过人的能力也使他能探索当地文人的世界,优游其中。张烨芳出殡之日,当地最好的文人纷纷到府吊唁,作诗致意。张岱在传略之后以千里马为譬,试图勾勒张烨芳的性情:“语云:千里马善蹄啮人。盖不蹄不啮,不成其为千里马也。见尔蕴(季叔之字)叔于髫时,其蹄啮特甚。而二十而后,见鞭影而驰,遂能瞬息千里,岂马之善变哉?盖能蹄能啮,而又能千里,始成其为千里马也,季叔好侠邪,则侠邪至;好名宿,则名宿至。一念转移,而交游迭换。不知其人,则视其友。余于季叔见之矣。”
张烨芳死时,张岱年仅十八岁,在他心中留下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感怀。张烨芳曾为自家戏班写过一副对联,挂在戏台两旁。张岱抄录如下——
对子一:
果证幽明,看善善恶恶随形答响,到底来哪个能逃?
道通昼夜,任生生死死换姓移名,下场去此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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