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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裂八块的黑寡妇蜘蛛。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说李元之死是谎言,詹婉英所谈细节,只有医院的人才能知道。她木然地坐着,也许很久很久,也许只是电光石火一瞬。妈妈走过来说:“怎么啦?孩子?”

罗纬芝竭力掩饰道:“没什么。一个朋友不在了。我要去看看他。”

妈妈说:“是因为花冠病毒吗?”

罗纬芝迟疑了一下,不愿让妈妈担心,说:“是为了救人。”

妈妈说:“见义勇为啊,那是要送送。送送啊!”

接人的汽车来了。罗纬芝穿了一件长风衣出门,妈妈说:“天热了啊,用不着吧。”

罗纬芝说:“冷。”

汽车高速行驶。一方面是因为葡萄酒窖本来就地处荒郊,少有人迹。二是因为花冠病毒的持续肆虐,人们在家中,大路空旷。酒窖附近早成了特殊管制区,渺无人烟。

一切依旧,唯有荒草不知人间的劫难,长得分外茂盛。遍地蒲公英已经熄灭了金币似的花朵,结出绒毛球的种子,等待着一股清风,将它们送往远方。

酒窖管理者,当然现在更准确的说法是1号尸体窖的负责人,已接到了相关指示,一言不发地让罗纬芝穿上防疫服,进入尸体窖。“在A0020号。不送。”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一些老尸体火化了,新的运进来,氛围和外形完全相似,变化的唯有心境。瘟疫之前进入这里的时候,罗纬芝是一个小资情调的享乐者,无忧无虑附庸风雅,和朋友谈天的时候,以精辟地说出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乐趣。疫情展开之后进入的时候,罗纬芝胆战心惊,充满了探险的好奇和抑制不住的恐惧。这一次,是来向她的爱人永诀。她以为自己经历了倒海翻江的劫难,早已将世事看淡,她以为自己深谙元素之道,对生离死别已了然于胸,再也不会捶足顿胸的痛楚。她高估了自己,理论是镜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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