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藻还是忿忿不平的拿着银子去了。
欧阳继武看了,心里实在代庆瑞不平,问庆瑞道:“军门该欠了方君的银子吗?”庆瑞笑道:“你看他是能有银子借给我的人么?”欧阳继武道:“然则方君凭甚么屡次向军门要银子呢?”庆瑞摇头道:“他并不曾向我强要,是我愿意送给他用的。”欧阳继武听了不明白,接着问道:“方君和军门是有亲么?”庆瑞说:“不是,是很要好的朋友。”欧阳继武心想:庆瑞虽是武职,却是个文人,并且是世袭的武职,非寒素起家的可比,怎么会有这们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呢?因问庆瑞道:“我听说方君在外面的行为很不免有些失检的地方,军门也微有所闻么?”庆瑞道:“不知你所谓失检的地方,是指那一类而言?”欧阳继武道:“酗酒行凶,赌博相打,固是方君每日必有的寻常事,好象我还听得人说:他在这南京城里,行强霸占有夫之妇,并将人丈夫打伤的事,已做了好几次了。一般受他欺凌的人,就因他是军门要好的朋友,不能奈何他。军门耳里也曾听人说过这些事么?”庆瑞点头叹道:“何尝没听人说过。我就因为他是我要好的朋友,不能将他怎样。”欧阳继武道:“不能劝他改过么?”庆瑞道:“他肯听我劝倒好了。”欧阳继武不好再往下说,然心里很不以庆瑞这般对待方振藻为然。疑心庆瑞有甚么不可告人的阴私,被方振藻抓住了,因此不敢与方振藻反脸,欧阳继武一有了这种疑心,对庆瑞也就渐渐的冷淡了。庆瑞到欧阳家三四次,欧阳继武才肯去回看一次,庆瑞倒一点儿不觉着的样子。
这日,朱秀才带着欧阳后成来了。欧阳继武一听朱秀才说出来投奔的缘由,也很觉得凄惨,并十分感谢朱秀才护送后成的盛意。当下收拾了两间近花园的房间,给朱秀才和后成住。欧阳继武的子女,年纪都只得三四岁,继武把后成作自己儿子看待。继武的夫人,也很贤淑。后成住着,倒比在家适意。继武见朱秀才这般仗义,甚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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