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身下骑的是一匹法兰西人用来拉车的大马;头盔和骨朵都没了胸甲上还嵌着一枚弩箭头,粗大的箭杆已被折断,嘴唇干裂面容疲惫,重新看见部队满面劫后余生的释然,张张口却没说出话。
李岱远远地骑马迎上去,挥手便将水囊丢过去:“别说话,先喝水。”
等家丁饮了两口水,这才吞咽着口水道:“校尉,我一直追着辎重队,他们路上越走越快,直至昨夜子时跟上大部队才停止行军,其军大略四千,人多马少,扎营伐木修桥,再有一日就该渡河了。”
“渡河?”李岱回想着王有鳞说法军应该还有一支或多支部队,急切问道:“他们营地有没有炮,离这有多远?”
家丁挑着眼思索着,摇头道:“没瞧见炮,就沿着河再往南二十三四里,河水改道为湾,营驻高地,隔三里地的山坡看得清清楚楚。”
李岱不再多说,行军途中他也不可能再让家丁前去休息,只是让他稍喘两口气,回头便去寻直属长官王有鳞,紧跟着三人一道面见参将袁自章。
武进士出身的参将听着消息没有多说,从自己与副官腰上小野牛皮包取出两份他们沿途绘制总合的草图,一副交给李岱:“让你最得力的骑手带着它,送回波尔多陈将军处,即刻启程。”
另一幅图,用炭笔划出一条线,语气平淡:“绕路而行,进入未曾探明的地区需多走八十里,三日后可渡多尔多涅河回程,我部将士也仅剩三日粮草;我等回还防线,敌军亦两部汇合,在多尔多涅河打阵地战,那有西军佣兵可为帮手。”
说着,袁自章用笔在图上画出另一条路线:“或者追赶上去,与贼众一战,诛其贼首、夺其辎重,尽取炮弹冬衣,教其偏师有炮无弹、有弹无药、有兵无衣,专耐苦寒。”
袁自章转过头,看着游击将军的反应,又对李岱的家丁道:“能不能把他们驻营图绘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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