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咱们大家还要睡在鼓里,过着昏沉沉的日子,直等二太太百年之后,方才猛醒过来呢。三老爷的苦心,原想你大妹妹一个儿守着秘密,不教大众知道,怕的一旦揭穿了,第一个便急死了二太太,第二个就气死了我。不过事到如今,这个秘密已经万守不住,所以漱儿拚着胆,把遗嘱送来我看。他的意思,不过使我明白明白,仍教我守着秘密,等到二太太百年之后,再揭穿的。只是我想这事,怕的越弄越坏,到后来越是收拾不得呢。你是个最有见识的人,所以把你请来,先和你商量商量瞧,是揭穿呢,还是闷着呢?”说着,便教漱芳把遗嘱拿出来给藕香看。漱芳便向床头去开了铁箱,拿出一个文书套来,递给袁夫人,并把洋灯移近了些。袁夫人把封套里的一个白折子抽了出来,铺在桌上,藕香就站了起来。看时,只见上面写的字迹,确是秦文的亲笔,好像还是不曾生病时候写的,因便从头看道:
予生平作事,夙喜光明磊落,惟以万不得已之故,不得不从权变,以支危局。尔等须知,予家自文胜公以后,生齿日增,家用浩大,已成不可收拾之势。万丰资本,不过百万,按之实在,早已支用一空,惟赖各家存款,以资周转。予心焦急,只予一人知之,盖恐一旦揭破,势必群起惊惶,消息传闻,存户势将chou动,则万丰倒闭,万源亦必同时牵到,予家且从此而破,子孙无啖饭地矣。故予不得不故示从容,使人不能窥察底蕴,而予之用心乃益苦。今予病已不起,预料予死以后,葛云伯必生觊觎之心,盖以万丰营业而论,每岁盈余,必得五、六万金,抑且信用久著,人欠、欠人,有盈无绌,故在葛云伯心中,方且自诩手面圆灵,不关秦氏。渠为经理,每年应得花红不过十分之二,渠每啧有烦言,谓予家资本早已用空,徒拥虚名,坐分余利,实非所甘。故予料其必有一日,逼迫予家结清帐目,即:将号东资格销灭,以遂其欲。如果有此一着,则是予家之幸。如其不然,则将来年远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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