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府,自见叶府这样冰消瓦解的一来,大家都灰了一半心。柳夫人因道:“为人一世,及时行乐,自不可误了时光的。像叶老太太,没享几年福,忽然遭这一场大祸,眼睁睁看儿子充边去,这个心可不要碎了。”袁夫人和叶冰山的太太是嫡堂姐妹,这会子见冰山这样了,料想袁夫人必要去的。但只一去能不能再见一面,便不可预料的了。想到这里,也不禁凄惨起来。一家人直替担扰了许多天。
自从打发秦珍送他们家去京之后,心略安放了些,又加秦文升了刑部大堂。这一件便在他案下,想起来,叶家不致大受亏苦。一日,正和柳夫人讲着。忽然秦琼送来一个电来。袁夫人忙问:“什么?”秦琼道:“好了,老爷来电,说叶冰山已于前夜一点钟,在监死了。袁太太也投井殉节死了。昨儿老爷自已议了失察处分,到午门请罪,承各位大臣保奏,说叶冰山本来病重,实实不是放死的,蒙恩准了不究。今儿钦差到京复圣。见所抄册子上,也没犯禁的物件,姑念叶冰山曾在新疆效力过来,恩准领尸归葬。”大家听了都替他一家欢喜,皆额首称庆。独袁夫人不胜悲恸之至。又过了几天,忽然外面人来回,说:“江苏来了两个叶府的老婆子,因戴孝着,不敢进来。”柳夫人忙道:“这不妨事,和咱们家的事一样,哪能讲究这些,快传他进来。”张寿家的答应着出去,一时引进两个人来,一见柳夫人,便下跪去磕头。柳夫人叫坐了,那两个婆子哪里敢坐。柳夫人说:“坐了好讲话。”那两个婆子才向地下矮凳上坐下。柳夫人道:“你们敢是你大爷派来的么?”那两个婆子见问,早沮丧了颜色,扑朔朔掉下泪来道:“大爷自知道削职的信,便谢世了。”柳夫人惊道:“怎怎么说谢世了?”一个婆子哭着,一个婆子道:“家大爷本来是胆小的,得了家老爷被祸的消息,早吓疯了,再加自己削了职,还要进京去待罪,所以急了,便起这个短。”见那哭着的收了泪道:“这也是冤家到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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