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谭绍闻将父亲灵柩及元配孔氏,殡葬入土。一连酬客数日,用银子开发了各色匠役,以及竹马、旱船、杂色故事、梨园二班等项。又各备程仪,谢了相礼老少大宾。各事俱完,因聆了娄师伯的教,一心要痛改前非,遂叫双庆、德喜儿洒扫后轩,整理读书旧业。
坐了一天没事。因王象荩病目太甚,在银海药书上,查了一个清肝火治攀睛药方儿,命双庆在姚杏庵药铺取药去吃。
到了次日,正在展卷之际,猛的进来一个人。谭绍闻离座相迎。那人是谁?原来却又是虎镇邦。谭绍闻恭谢前情,虎镇邦还礼道:“恭喜!恭喜!你的大事办完,可算的心净了。”
二人坐下。谭绍闻觉得虎镇邦来意,定是为那话儿,想用言语支吾,却又没话可说,因问道:“虎将爷前日在高邮有何公干?”虎镇邦道:“我的本官是高邮州人。因有公干,并捎送两封家书,还叫一个会(钅曾)磨盔刀的好匠人。可惜我的造化太低,到那里大雨下了两三天,江水大涨,心焦闷极,闲赌一赌,就输了四百多两。前日回来时,那开场的就跟上来,要这宗赌账。我说他与我本官是同乡,叫他进衙门瞧瞧。他说他的事忙,怕我的本官念是同乡,扯捞住了,不得爽利回去。每日就在我家住着。我若不为家中有客,前日殡老伯时,我岂能不来任个职事,要咱这相与做啥哩?”绍闻明知虎镇邦说的是假话,但只是不敢诘问。虎镇邦见绍闻不接下音,又说道:“家中现坐着这个人,我心里甚是着急。谭相公你的展转大些,就借与我几百两,打发这人回高邮。再不然,代我转揭一下,我改日一本一息奉还。因谭相公大事过了,所以才敢相央,若前此便说这话,可见俺这兵丁头子,是不识天高地厚。”谭绍闻道:“改日商量。”虎镇邦道:“既是许我改日,爽利定个日子。我好也定个日子与高邮来人。难说谭相公说的话,还有个日头错影儿么?我只打点与他饯行罢。”谭绍闻道:“再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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