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娘道:“论儿身中,颇无不快,但不知因甚每每不乐。”熊老道:“儿在此间,不愁你无衣食,忧他则甚?”熊二娘道:“爹爹有所不知,只吃我家员外,把大娘忒尊奉过了限。上年依大娘说,承继都家大官回来,已不是了;目下又听了大娘法令,把产业尽数分开,与冷布袋一股,都大官二股,其余剩得些须,俱非实产。我想大事已去,再难挽回,日后不测,如何是好?”
熊老道:“是了,是了。我道成员外也还未穷,怎么将产业托着内侄变卖,原来分了与他!”二娘道:“有这等事?我道此人虽不务实,或者父亲死后不能保守,原来目今变卖,如何勾他消费?爹爹,你那里听来?”熊老道:“就是隔壁那詹直口,与一个做闲汉的热帮闲,又有甚么小易牙、赛绵驹、裘屹秀才,一班儿朝朝饮酒,夜夜宿娼,把银子土块相似,只怕那些产业,卖得七打八哩!难道员外、院君,一毫也不晓得?”二娘道:“那里晓得!当时管事的是成茂,此人忠心忠义,收租讨账,一毫不苟。自从逃走了翠苔,老院君不知怎的倒怪了成茂,另用了成华。这人向来油滑,必是通同作弊。成华既肯隐瞒,两老何从而知?”
熊老叹息道:“唉!成员外辛苦一世,争来与他恁般撒漫,也不是个长策。我和他既在亲中,又是好友,与他说知才是。”二娘道:“爹爹。你若去说,也不为功;不说也不为过。女儿想来不说也罢。”熊老道:“我儿,说与不说,俱系小事,你只盘盘泪下,敢是何意?”二娘道:“女儿既与成员外一家,自然休戚相关,何忍见着恁般事体?况员外、院君待我极好,他两人朝不保暮,设有不虞,凡百尽归他手,这样一个浪子,谅来保得几时家业?望他膳养,多是不稳,后来日子正长,想起怎不垂泪!”熊老道:“凡事还有老父在此,你也不必过忧。”
二娘道:“论爹爹处,自然可以栖身,女儿想来不是终身之策。儿有一算,思之极熟,但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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