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常抱来贾家顽耍。且是生得眉清目秀,一个小小口儿,乖巧伶利的,当不得又会哄人。贾家没个孩子,常是姑娘长、姑娘短,哄得贾八家一群一妇一人看如宝贝一般,常是过来顽耍,一二日不肯放回去。年长十岁,又好个苗条身子,缠的一点点小脚儿,梳着个假髻儿,就是个牙人儿一般,没人不一爱一。就学唱曲子、识字儿、抹骨牌,一教即会。
后来两下亲戚走的熟了,因贾家无子,众一妇一人就讲把一春一姐过继了来养着顽耍做伴。方家娘子不肯,只许两下走着,都叫爹娘。
那一春一姐又会哄人,娘长娘短,叫的贾家老婆比亲生的还稀罕,他衣裳、金珠坠子,常常的送来不绝。
后至金兵乱了,贾家算计,这些金银宝贝尽一自一不少,那里去藏?就在那住的群楼花洞冰窖之下,穿井有十余处。把金银打就大砖,用漆漆了,一层层垛起,约有二丈余深,使土培平,铺上砖石。偌大一个宅院,那里去找?却暗暗记了不题。
看官,你道这藏法妙不妙?谁知悭贪来的财物,决不许他妄用,故痴算藏了,以待有福,正是:人心如此如此,天意未然未然。有诗道得好:百岁光陰既不多,劳心苦算欲如何。
充饥不过三餐饭,覆体能穿几匹罗。
金玉千箱忧盗贼,田园万顷怕催科。
夜来脱袜魂离壳,一个铜钱带得么?
且表这方家一女一儿一春一姐,到了十一岁上,忽然头痛脑闷眼赤腮红,只是要睡,不住声哭,几日全不饮食。忽然夜间和他母亲睡在床上,只见他陡然大叫一声跳起来,两眼圆睁,说:“这家事不是我转盗与人,是你许下谢他的。就是嫁了他,也是没奈何!谁见我接他过墙,先奸后娶的?”说毕又大叫一声,满地打滚,一似有人打的一般,身上一块青一块红。哭了一会,就没了声,只是心窝里乱跳。唬得方指挥夫妻主意全无,叫着一春一姐,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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