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帮闲的小优儿满街乱串,踢气球、卖瓜子的闲汉串门子乱走。如今已二十余年,又经此大乱,房屋拆去大半,静悄悄的,只有儿个穷乌龟在门首晒马粪。一个虔婆拄着拐,在门首买根豆芽菜儿,见了应伯爵装不认得,缩进门去,关了。如何一个熟人也没有?丽春院门楼也倒了。但见巷口一坐花神庙,是塑的柳盗跖,红面白眉,将巾披挂。因他是个强盗头儿,封来做个色神。这些忘八们时常烧香求财,有好子弟进门,便来谢神。伯爵进得庙来,只得磕下头去,叹了口气,吟诗一首道:走遍构栏四十春,帮嫖帮贿老游神。
笙歌闹处言多趣,酒肉场中味更亲。
儿女丧亡无旧侣,面皮饿瘦有穷筋。
何如做个乌龟长,尚有焚香奠酒人。
也是二日没有饭吃,饿得昏了,坐在台基上佯佯睡去。
只见西门庆进来,把伯爵当头打了一杖,道:“应二,你在这里!我多时寻不见你了。我和你一生一世同乐同欢,看顾得你也不少。我死后,把我家人伙计俱奉承了张监生也罢,因何把李娇儿也抬与他做妾?金兵破城,你就不能照管我家妻子,倒忍得把孝哥卖在寺里,做了一千钱。天地间有你这等负心的禽兽?当初还曾结拜兄弟来。”应伯爵才待要辩,只见西门庆上前揪住胸脯,拿出尖刀,把伯爵二目剔去,昏倒在地。西门庆留下一根柱杖道:“教你也受受,替人现眼!”伯爵梦中叫饶,只听得一人抢醒道:“应二爹,你如何在这里?”
原来是构栏里郑春儿为姐姐郑爱香来庙上谢神,遇见应二在廊下打吨,因此认得他,才来叫一声,把梦惊醒。伯爵起来,搓了搓眼,认得是构栏里小优郑爱月的哥哥郑春,忙问道:“你在那里来?”郑春过:“我来替俺姐姐郑爱香上纸哩。他病了—月,才好了,今日来还愿谢神。二爹,这几年就没见你。
因何在这里,不到咱家去看看?”伯爵道:“我有十年没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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