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业心薪火日熬煎,浪死虚生自古然。
贪性直教金接斗,名心何日浪回船?
毒虫射影能为祸,恶刺钧衣到处牵。
但看盈虚知此理,庞公常欲散家缘。
却说张小桥一路走着, 沉吟不语,和张一商议:“这回去,来安老婆问道咱要人,怎么打发?”张一道:“这甚么大紧!如今我和你一路回去,别人也生疑。我且去东昌府李小一家住些时,你自己回家,只说来安和我上东京卖金去了。
临清地面小,卖不开这些金子。等我到东昌府和众朋友耍上两月,打听打听,再作理会。”小桥只得依从。到僻静林子里取了一锭金子给张一带了,又给些散碎银两,父子分路,张小桥自回清河县来。即日握到天晚,黄昏时悄悄进门,老婆接着问道:“张一和他来二叔哩?”小桥便说:“临清地方小,通卖不开,又出不上换数,他二人上东京去卖去了。我挂着这个差使,眼看有了新官到任,怕革出衙门来,人家笑话。”
老婆也就不言语了。一夜歇息不题。
却说来安老婆,从汉子出去,只是肉跳心惊的。那日夜间做了一梦,见来安浑身是血,哭着说:“人害了我命,你还不告状,等待几时?”就唬了一身冷汗,醒了。天明起来,才待过墙来问信,听见张小桥说话,唬了一惊,忙过来问来安的信。因说:“来安和张一去东京卖金去了,我为差使回来,怕误了点卯,等他们有信来,我还上临清去买布。”来安老婆也似信似疑的,只得罢了。终是不放心,街上去讨了一卦,是白虎神缠着世,应主有孝服,行人血光之灾。又因张家老婆常常小争小嫌的,把他家包袱、皮箱不给他,怀怨在心不是一日:“待要和他争嚷到官,怕来安在京没有长短,可不是自己先跳下水去才拉人?待不作声,或来安被他谋害,得了财去,我还不知道。”寻思了有半个月,打听不出个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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