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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的。”夏文远扶了扶腰说。
日头越来越烈,夏文远的衣服上都湿透了,汗水从他头上像大雨一样滴落。
“吃饭去喽!”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伙就都放下农具,七七八八沿着梯田的小路下山去了。
夏文远也放下了犁头,牵着牛往回走。
“你干什么?你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不准吃饭!”有个中年人拿着个烟杆子走过来,
“我不吃饭可以,牛也要歇息哩!”夏文远说。
“那就让牛休息,你自个儿犁田!”那人敲了敲烟杆说,“牛是无产阶级的牛,你是资本家的后代。资产阶级还想吃饭?不改造你改造谁!”说完背着手走开了。
夏文远只好把牛拉到阴凉处拴了,一个人扛着犁头走进田里。
他吃力地用犁头一犁一犁地犁着田里的泥巴,不时去擦头上的汗。
胡杏心里一阵难过。
梯田在她的印象里就是美丽的象征,可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层一层美得像画一样的土地上浸透了多少人的汗水,又承载了多少人的苦难。
夏文远还在田里干活,其他人再没有回来,空旷的山野间只有他一个人。日头渐渐西移,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来了。”青木忽然说道。
胡杏刚想问什么来了,就看见夏文远身后的影子动了起来。
长长的影子在迅速缩短,从一阶阶梯田上滑过,缩短到只有一个人身高的时候,影子缓缓站了起来,伸出两只手,去掐夏文远的脖子。
夏文远似乎有所察觉,猛然转身,正好和影子面对面。影子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伸出手掐住了影子的脖子。一个人就和他自己的影子扭打起来。
胡杏捂住嘴巴,差点叫出声来,要不是青木叫她不要去干扰外公的梦,她此刻一定已经冲过去看个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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