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乎都是雨天。她可以这么认为:上海淅沥不断的雨水,就是我的眼泪。关于白云裳与她床上的事,但愿以后不会再想起。至少白云裳在让她睡着后,对这套房子的搜查,让这个白小姐一无所获,算是她的一个小小的回报。她没有任何纸片留在这套房里,除了那个剧本。虚让一招,她无所不可示人。
包括她自己。
夏皮罗派侍者送来一束带花骨朵的腊梅,而且已经虚放在一个花瓶里。于堇把包花的纸解开,这该是这个初冬最早的一批腊梅。
于堇往花瓶里装水时,一下呆住了。一向细心的她,发现花瓶就是家里的。她小时候一直看到,那是休伯特二十多岁做新郎时从伦敦带来的。不过花瓶年代早了,十九世纪中期伍德威治瓷器,蓝绿混色,很像手绘的。再不值钱,对休伯特也是个遥远故土的纪念物。
于堇明白他特意把这瓶子给她,是想传个信:他虽然不便和她见面,但他就一直在她的身后。
他也知道于堇喜欢花甚过珠宝。于堇从来没有对他提过,因为旧书店里太挤,书中也不便放带水的花瓶,这个大花瓶是少有的几件装饰,从来没有真正插着花。在这时候他希望花瓶不空。
她打了一串电话,问了好几家汽车公司,才租订到一辆最新的福特mercury汽车,黑色的,九点半来国际饭店接她去虹口。
于堇心里一清二楚:她既不能违背诺言,不然无法深入虎穴;又不能让人看笑话,把她当作傻瓜。因此,她选了一身黑,黑丝绒旗袍,戴了珍珠项链,手上也是钻戒。而且就在她要找个帽子时,她发现自己的那顶黑贝雷帽落在写字台与衣橱之间。这之前,她以为它不翼而飞了,看来连帽子都知道什么时候得恰如其分地派用场。
拿着帽子,于堇站在镜子前,看镜子里那个女人:好像有点戏剧化了,但是她将面临的,都比上台演戏更假也更真。她喜欢这一身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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