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父亲的仇人来,不用父亲自己动手,我就非要跟他拼命不可,也叫父亲晓得,他老人家不是自白的把武艺传授给我了!
他父女这样小心防备著,一连过了十几天,一点事也没有发生,更没有甚么陌生的人来找俞老镖头。这时秀莲姑娘才算放心,可是又忧愁父亲也许是有了神经病。本来是一点事也没有,他老人家自己这样疑神疑鬼,未必不是旧日受过甚么刺激,做过甚么亏心事,到了现在才这样的。此时老镖头见无事发生,一切举止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每天早晨照样提著画眉笼子上茶馆,在家中跟老妻和女儿照样有说有笑,仿佛他的心里已再没有甚么恐惧似的。
一连又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是三月清明,按照习俗,家家要到祖坟上焚纸扫墓。俞老镖头把他早先手下的一个伙计,名叫地里鬼崔三的人,找来给看看家。俞老镖头雇了一辆骡车,秀莲姑娘和她的母亲坐在车里,俞老镖头跨著车辕,这辆车就出了巷口,顺著大街往北门走去。圭在大街上,有路过的熟人,看见车上挂著烧纸和金钱纸锭等物,就向俞老镖头低著腰招呼道:“俞老叔上坟烧纸去吗?”俞老镖头在车上含笑点头,说:“可不是吗!”同时,路过的人自然难免要往车厢里去望。那位本城的绝色美人儿俞姑娘,就穿著浅红的衣裳,像这三月开的桃花一般地坐在里面了。
出了北门,顺著车辙往东走去,俞氏的祖茔在北门外东北方向,约有十六里路,所以骡车也得走很多时候。此时遍野麦苗青青,村舍旁桃花向人露著笑靥,黄的、白的小蝴蝶在野草野花之间飞舞,温软的东风抚著人的脸和手。秀莲姑娘在车里娇声呼道:“爸爸,你瞧,这麦苗儿都长了这么高-玻庇崂巷谕仿答应著道:“真是的!今年一定是好年成。”说话时他却眼望著那麦田之间无数的累累的坟墓;有的坟上堆著烧过了的纸灰,有的坟旁还有穿孝的人哭泣。俞老镖头摸摸他那被春风吹得乱动的白髯,心中发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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