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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16)

璋的身上洋溢出来的不是爷爷性,是父性。他的刻板与固执在耿东亮的面前成了一种慈祥与无私,以那种“望子成龙”的款式笼罩在耿东亮的四周。炳璋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寻找与光大“儿子”身上的遗传基因,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像自己这样”。炳璋的习惯行为越来越多地覆盖在耿东亮的身上了,耿东亮的走姿与行腔都越来越像炳璋了。耿东亮在许多时候都有这样的感觉,在他做出某一个小动作的时候,突然会觉得自己就是炳璋,仿佛是炳璋的灵魂附体了:借助于他的肌体完成了某个动作,耿东亮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总之,他越来越像炳璋了,不是刻意仿作的,只能称作耳濡目染,或者说,只能是炳璋的精心雕琢。同学们都喊他“小炳璋”了。同学们真的都这么叫了。这里头没有任何讥讽的意思,相反,它隐含了一点羡慕与嫉意,“小炳璋”,这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能说耿东亮这小子命好。

耿东亮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说不上来。这么说可能就准确些了,耿东亮又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耿东亮只能用满脸的麻木打发了这样的内心追问。

炳璋为耿东亮制定了一份详尽的计划,这一份计划涵盖了耿东亮全部的大学生涯。这个计划不仅涉及了耿东亮的声乐训练,它甚至波及耿东亮的日常举止和每天的起讫时间。炳璋修正了耿东亮说话时候的面部表情,那些多余的表情在炳璋的眼里是“不好”的,时间久了,重复的次数多了,会影响人的精神,会成为一种“长相”,凝固在脸上——每一个艺术家都应当对自己的长相负全部的责任。艺术家只能是冷漠的、傲岸的、举止有度的、收放得体的。艺术家站有站相,吃有吃相。“呱叽呱叽地喝稀饭怎么能和艺术家联系在一起呢?”不能。所以耿东亮只能“像炳璋那样”,让“艺术”首先“生活化”、“生命化”。炳璋的要求只说一遍,不重复,不苦口婆心,你要是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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