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又脏),当男女角恋爱幸福的时候,有人推黄君说,弹那个“悲的”,他就很有情调地拉起舒曼的《梦幻曲》,前台演员听了简直笑不出来了。
第二天城里小报说,南友话剧社这次演出一塌糊涂,男主角不知爱为何物,只有女主角鲁巧珍一人独撑全剧。黄君虽未表示震怒,但是南开校友看到他有些尴尬,有些亏欠。
开学不久,他就千里迢迢地由重庆回到乐山,专程看我。那实在是令我很有光彩,也令知道的人都很感动在那小小的县城,很快地大家都“知道”了。他每天下午必然到老姚门房报到,老姚以他那令人忘不了的权威口音,向三楼大喊一声,“齐邦媛先生有人会!”老姚“喊”所有二年级以上的女生为“先生”,他说女生上了大学就得有个样子,但是在宿舍里面他很少这么称呼,大约看透了女孩子日常生活中的真面目吧。
我到了三年级才第一次跟男生单独坐在江边的木排上。乐山是岷江口的木材集散地,山里的林木扎成木筏形式,推成一排排的,等水涨了由岷江顺波而下到长江大港城市去。黄昏后是同学们喜欢攀上去坐着,唱歌说话的、有情调的地方。不久,双十节,他突然又来。
黄君如此热切表示爱慕,却在最糟的时候来……。
自六月以来,我心中对张大飞的悲悼之情,沉重又难言。我不知如何恰当地称呼他的名字,他不是我的兄长也不是我的情人,多年钟情却从未倾诉。想到他,除了一种超越个人的对战死者的追悼,我心中还有无法言说的复杂沉痛与亏欠,谈到他的任何轻佻语言日都是一种亵渎。正如柯立芝《沮丧:一首颂歌)所言的悲痛:
没有剧痛的哀伤,是空虚幽暗而沉闷的,这种窒息,呆滞,又不具激动的哀伤,既找不到自然的宣泄途径,也无从得到慰藉,不管在言词,叹息甚或是眼泪中……
在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女孩子,在我那个年纪和见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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