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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画(2 / 9)

使用的是极优美的成句,一经移植在画上,也觉得不妥当。

因此我现在写这篇文章关于我看到的图画,有点知法犯法的感觉,因为很难避免那种说明的态度——而对于一切好图画的说明,总是有限制的说明,但是临下笔的时候又觉得不必有那些顾忌。譬如朋友见面,问:“这两天晚上月亮真好,你看见了没有?”那也很自然罢?

新近得到一本赛尚画册,有机会把赛尚的画看个仔细。以前虽然知道赛尚是现代画派第一个宗师,倒是对于他的徒子徒孙较感兴趣,像gauguin,vangogh,matisse,以至后来的picasso,都是抓住了他的某一特点,把它发展到顶点,因此比较偏执,鲜明,引人入胜。而充满了多方面的可能性的,广大的含蓄的赛尚,过去给我唯一的印象是杂志里复制得不很好的静物,几只灰色的苹果,下面衬着桌布,后面矗立着酒瓶,从苹果的处理中应当可以看得出他于线条之外怎样重新发现了“块”这样东西,但是我始终没大懂。我这里这本书名叫《赛尚与他的时代》,是日文的,所以我连每幅画的标题也弄不清楚。早期的肖像画中有两张成为值得注意的对比。一八六○年的一张,画的是个宽眉心大眼睛诗人样的人,云里雾里,暗金质的画面上只露出一部分的脸面与白领子。我不喜欢罗曼蒂克主义的传统,那种不求甚解的神秘,就象是把电灯开关一捻,将一种人造的月光照到任何事物身上,于是就有模糊的蓝色的美艳,有黑影,里头唧唧阁阁叫着兴奋与恐怖的虫与蛙。

再看一八六三年的一张画,里面也有一种奇异的,不安于现实的感觉,但不是那样廉价的诗意。这张画里我们看见一个大头的小小的人,年纪已在中年以上了,波鬈的淡色头发照当时的式样长长地分披着。他坐在高背靠椅上,流转的大眼睛显出老于世故的,轻蔑浮滑的和悦,高翘的仁丹胡子补足了那点笑意。然而这张画有点使人不放心,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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