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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花浪蕊(6 / 22)

不兴自我介绍,因此餐桌上没有互通姓名。看来是夫妇,男的已经分门别类自动归类了,他这位太太却有点不伦不类,不知哪里觅来的。想必内中有一段故事,毛姆全集里漏掉的一篇。

饭后洛贞到甲板上散步,船头也只一间房大小。船小,离海面又近些。连游泳都不会的人,到了海上成了废物,可以全不负责,便觉无事一身轻。她倚在栏杆上看海,远处有一条深紫色铰链,与地平线平行,向右滚动。并排又有一条苍蓝色铰链,紧挨着它往左游去。想必是海洋里的暖流之类,想不到这样泾渭分明。第二条大概是被潮流激出来的,也不知是否与其他的波浪同一方向,看多了头晕。

回到舱中,她搬出打字机,打一封求职信,一抬头,却见一个黄头发青年在窗外船舷边卷绳子。船员都是中国人,挪威人大概只有大副二副三副——如果有三副的话——听见打字机声,也正回过头来看。淡黄头发大个子,圆脸,像二次大战前的西方童话插图。

肮罗,”她说。

肮罗。”略顿了顿方道:“来个吻吧?”

她笑着往圆窗里一缩,自己觉得像老留学生在邮船上拍的半身照,也是穿短袄,照片亲自着色,嘴唇涂红了成为红黑色,黑玫瑰或是月下玫瑰,一缩缩回镜框中。

滴滴答答又打起字来。黄头发卷完了绳子走开了。

北欧人两性之间很随便,不当桩事,果然名不虚传。

她不禁想起钮太太那回在船上。

钮太太是姐姐姐夫他们这一群里的老大姐。姐姐姐夫就佩服一个钮太太。

他们刚回国的时候,姐姐有一次说笑间,肃然起敬的正色轻声道:“钮太太聪明。”

钮太太娘家姓范,因此取名范妮。钮先生的洋名,不知是哪个爱好文艺的朋友代译为艾军,像个左派作家的笔名,与艾鞠萧军排行,倒有-种预言性。家里不放心他在国外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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