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台北市的闹区西门町一带华灯四起的时分,夜巴黎舞厅的楼梯上便响起了一阵杂沓的高跟鞋声,由金大班领队,身后跟着十来个打扮得衣着入时的舞娘,绰绰约约的登上了舞厅的二楼来,才到楼门口,金大班便看见夜巴黎的经理童得怀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脸急得焦黄,搓手搓脚的朝她嚷道:
“金大班,你们一餐饭下来,天都快亮喽。客人们等不住,有几位早走掉啦。”
“哟,急什么?这不是都来了吗?”金大班笑盈盈的答道。“小姐们孝敬我,个个争着和我喝双杯,我敢不生受她们的吗?”金大班穿了一件黑纱金丝相间的紧身旗袍,一个大道士髻梳得乌光水滑的高耸在头顶上;耳坠、项链、手串、发针,金碧辉煌的挂满了一身,她脸上早已酒意盎然,连眼皮盖都泛了红。
“你们闹酒我还管得着吗?夜巴黎的生意总还得做呀!”童经理犹自不停的埋怨着。
金大班听见了这句话,且在舞厅门口煞住了脚,让那群咭咭呱呱的舞娘鱼贯而入走进了舞厅后,她才一只手撑在门柱上,把她那只鳄鱼皮皮包往肩上一搭,一眼便睨住了童经理,脸上似笑非笑的开言道:
“童大经理,你这一箩筐话是顶真说的呢,还是闹着玩,若是闹着玩的,便罢了。若是认起真来,今天夜晚我倒要和你把这笔账给算算。你们夜巴黎要做生意吗?”金大班打鼻子眼里冷笑了声。“莫怪我讲句居功的话:这五六年来,夜巴黎不靠了我玉观音金兆丽这块老牌子,就撑得起今天这个场面了?华都的台柱小如意萧红美是谁给挖来的?华侨那对姊妹花绿牡丹粉牡丹难道又是你重大经理搬来的吗?天天来报到的这起大头里,少说也有一半是我的老相识,人家来夜巴黎花钞票,倒是捧你童某人的场来的呢!再说,我的薪水,你们只算到昨天。今天最后一夜,我来,是人情;不来,是本份。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金兆丽在上海百乐门下海的时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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