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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青春唤不回(1 / 8)

——写在《现文因缘》出版之前

如果你现在走到台北市南京东路和松江路的交岔口,举目一望,那一片车水马龙、高楼云集闹市中的景象,你很难想像得到,二十多年前,松江路从六福客栈以下,一直到圆山,竟是延绵不断一大片绿波滚滚的稻田,那恐怕是当时台北市区最辽阔的一块野生地了。那一带的地形我极熟悉,因为六十年代我家的旧址就在六福客栈,当时是松江路一三三号。父母亲住在松江路一二七号——现在好像变成了“丰田汽车”,家里太拥挤,我上大学时便迁到一三三号,那是松江路右侧最后一栋宿舍,是间拼拼凑凑搭起来的木造屋,颇有点违章建筑的风貌。松江路顾名思义,是台北市东北角的边陲地带,相当于中国地图上的北大荒,我便住在台北北大荒的顶端。一三三号里有一条狼狗、一只火鸡、一棵夹竹桃,还有我一个人,在那栋木造屋里起劲的办《现代文学》,为那本杂志赶写小说。屋后那一顷广袤的稻田,充当了我的后园,是我经常去散步的所在;碧油油的稻海里,点缀着成千上百的白鹭鸶,倏地一行白鹭上青天,统统冲了起来,满天白羽纷飞,煞是好看——能想像得出台北也曾拥有过这么多美丽的白鸟吗?现在台北连麻雀也找不到了,大概都让噪音吓跑了吧。

一九六一年的某一天,我悠悠荡荡步向屋后的田野,那日三毛——那时她叫陈平,才十六岁——也在那里蹓跶,她住在建国南路,就在附近,见我来到,一溜烟逃走了。她在《蓦然回首》里写着那天她“吓死了”,因为她的第一篇小说《惑》刚刚在《现代文学》发表,大概兴奋紧张之情还没有消退,不好意思见到我。其实那时我并不认识三毛,她那篇处女作是她的绘画老师“五月画会”的顾福生拿给我看的,他说他有一个性情古怪的女学生,绘画并没有什么天分,但对文学的悟性却很高。《惑》是一则人鬼恋的故事,的确很奇特,处处透着不平常的感性,小说里提到《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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