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顶点小说>其他综合>白先勇说昆曲> 第一部分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一部分(6 / 8)

外表红砖灰柱倒没有改变,只是两扇铁门却锈得快穿洞了。骑楼下面有一张乒乓球桌,我敢断定一定是四十年前我们打球的那一张,那是一张十分笨重扎实的旧式球桌,虽然破旧不堪,架势还在那里。那时我们人多,经常分两队比赛,轮番上阵,喊杀连天。我们有一个堂哥,年纪最大,球艺不精,每打必输,到今天我们还叫他“惨败”,“惨败”堂哥已经六十多岁了,现在在纽约。上海市容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老了旧了四十年,郊区变化却大,虹桥路拓宽了几倍。我经过虹桥旧居,只见一片荒草中竖着一栋残破的旧屋,怎么看怎么不像,后来还是问准了附近的居民才进去的。房子配给了高炮单位,住进去七家人。我从前的卧房住着一家四口,新主是山东人,非常和气,知道旧主来访,异常殷勤。他忙着冲咖啡,又拿糖果出来招待,我们合照了好几张相。他们住在我那间房里,也有二十五年了。“屋前那棵宝塔松呢?”我问新主。“树根死了,枯掉了。”他说。我记得那棵宝塔松高过二楼,枝条摇曳像一柄巨大的翠盖,一年四季绿森森的,护住屋顶,那么坚实的松柏,居然也会坏死,真是“树犹如此”。新主要留下我吃饺子,我赶忙婉谢,不愿意麻烦他们,我说我还要赶着去看另外一个家呢。

第一部分第1章转调货郎儿(5)

从前法租界的贝当路(今衡山路)、福煦路(今金陵路)以及毕勋路这一带都是住宅区,大半是一九三○年代起的,是法国式的洋房,路上法国梧桐两排成阴,颇具欧洲风味。毕勋路底与祁齐路(今岳阳路)交口的那块三角公园中,从前立着一尊俄国大诗人普希金的铜像,“文革”期间“红卫兵”把铜像打掉了,据说最近又要恢复。普希金那首浪漫爱情长诗《欧根·奥涅金》(eugeneonegin)我倒喜欢得很,不知道普希金又怎么会惹怒“红卫兵”了。毕勋路一百五十号在中段,是一栋三层楼的法式洋房,房子的形式有点特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