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送走了孙师兄,捏着荷包往回走,穿廊过院,头上遮着流光的灰瓦,脚下踩着绿树浓荫,越走越慢,隔着回廊看见水池子,上头波光细粼粼,偶有微风过,吹得水皮子发皱,连蝉声都黯了。
捏一捏明月那个荷包,两头随意拉扯起来,马马虎虎打了个结,石桂拆开一看,荷包里装的还是那张银票,里头还有一张黄纸,上头草草写了四个字“好好收着”。
似是仓促间扯了一张写黄符用的纸,说是纸条就是个角落,狗啃似的参差不齐,石桂一看便知,给了她的东西,就不想再拿回去。
明月走的无拘无束,石头爹又音信全无,两桩事都叫石桂心头不畅,头一样是自感,怕是再不能够跟明月似的自由,江上日出,水中灯影,博一个痛快;后一样更是越发惦念,她再想着要回家,两年一过,兰溪村村口的路也记得有些模糊,却偏偏无法可想。
跟着几日石桂都有些懒怠,恹恹提不起精神来,手上捏着针,半天扎不下去,明月好歹是跟着官船走的,可石头爹却还没影子,家里也没送信来,石桂能办的都办了,再要求着春燕特意送信去,连春燕都叹,告诉她七月才回去过,不论怎么也得等到过年了。
石桂吃不下咽不进,人都怔了,石菊还当是暑气没过,她还热得难受,盛了自家那碗汤给她吃:“这是怎么了,秋老虎都要过了,你还吃不下?脸盘都尖了。
叶氏却不能怪宋家见死不救,泥菩萨过江,自身且难保,何况儿子结亲是大事,便是叶氏也不肯让宋荫堂陷在叶益清手里。
宋之湄的病久不见好,甘氏素衣守着她,从天亮就开始念经,一直念到日落掌灯,宋之湄高烧是退下去了,也不说糊话了,饱满的面颊瘦得凹陷下去,眼睛半垂着,见着甘氏也再没旁的话说了。
甘氏不敢再让她胡思乱想,拉了她的手:“你既知道那上头画的是芍药,就歇了这心思,等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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