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看轻了她,葡萄哭得眼泪鼻涕糊在衣襟上,抱了郑婆子就不撒手,石桂却不哭,反唇道:“咒也赌了,誓也发了,姐姐要还饶不过,这事儿谁干的,就打一道天雷生劈了她!”
打都打了,事儿不了也不行,郑婆子却觉得老脸无光,打了葡萄石桂,可不就是下她的脸,金雀还是她看着一步步爬上去的,走的时候不过三等丫头,二太太自来不喜生得妖娆的丫头,提她上来不过为着分豆蔻的宠。
金雀画了吊梢眉毛,生了一双狐狸眼儿,郑婆子一看便知道就里,回来就骂她是上赶着爬床的:“见着太太那头给了一个,旁的没学把这个学了。”
听见金雀往后要当姨娘,葡萄捂着脸颊啐一声,又痛得皱了脸来,拿井水湃过的帕子捂了脸儿,吃这一记,嘴里皮肉都破了,疼得她直抽气。
郑婆子出去逛了一圈,立时就都知道金雀打人,自家也是个奴,却偏觉得高人一等了,郑婆子冲着门边吐上一口:“就是当了姨娘,提脚也就卖了,还当自个儿比咱们高贵了。”
石菊带了药油来,看着葡萄脸颊老高,再看石桂脸上一个巴掌印,气得直跺脚:“她竟也敢!”替她们轻轻揉了脸,又煮了个鸡蛋来,剥了壳儿揉搓:“她这样的还想学豆蔻姐姐。”
石桂听过一句,豆蔻是才提上去当姨娘的,为着有了身孕了,还摆了两桌酒,石菊口上比淡竹要紧些,这些事并不往外道,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了,只宽慰她们道:“别怕,春燕姐姐说了,你们俩个的身契已经收起来了,跟二房再不相干。”
原来别苑的银子就是大房里出的,王管事买人的钱是大房的,那买来的人自然也归了大房,不独这个,二太太派来的人没来几天,王管事这个管事就当不下去了。
他这一年年的帐自有人查,对付不过去,又赔补不出银子,报到了老太太那头,只说别苑的下人们一年都吃不着几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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