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她只盖着一层薄裘，发出均匀的鼾声。
张敬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帐子，轻轻地给太后掖了掖被子，猛地，太后的手如电一般抓住了张敬的手腕，扣得张敬哎哟一声：“娘娘，是奴才。”
呼……
似是看清了来人是张敬，太后方才松了口气。
她微微蹙眉，徐徐欠身坐起，却依旧是靠着身后的软垫子，轻轻道：“今夜是你当值？”
“是。”张敬松了口气，继续道：“娘娘今儿是怎么了？”
平时在夜里，也有伴寝的宦官来伺候，却不似今日这般，想到方才娘娘略带惊惧地扣着他的手腕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娘娘身的微颤，这使张敬不禁有些担心。
太后略微展眉，朝张敬摇摇头，才道：“无妨，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梦里……”
虽太后这么说，但在这寝殿里，只点着微弱的灯烛，影着她略带迷离的眼眸，依旧令张敬免感受到了她隐隐的不寻常。
只见太后顿了一下，才幽幽地道：“哀家梦见赵王发现了皇儿的身份了，哎……定是哀家多虑了，皇儿是个极聪明的人啊，不会让自己轻易遇险的。你可知道，他小小年纪有了学爵，章更是进了地榜，这……是何其大的造化啊。”
说到这里，太后不禁欣慰且带着喜悦：“天下这么多人，莫说是章入天人榜，得衍圣公府的学爵，更是痴人说梦，可是哀家的皇儿，仿佛有神明襄助一般。只是……”
这喜悦背后，却又带着无的悔恨：“只是今日皇儿讲的这石头记，却像是专门对哀家说的，石头记，石头记，他是说他的身世，只是一块可怜无人问津的石头吗？是啊，他心里定是埋怨我，埋怨这个母亲，当初没能保护好他，埋怨哀家现在竟是不敢和他相认，还有……书里的那贾宝玉，真如天的人物，和他颇为相似，他讲这个故事，一定是希望有一个像贾母一样的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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