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照准姓杨的背上就是一拳,骂道:“小子,玩笑是怎么着?什么儿子儿子的,你是孙子!”
姓杨的挨了一拳,才想起适才说话没留神,提的恰是一个儿字,难怪多心,惟恐他就坡下,都一处炸三角要飞,一面忙着入座取纸,以歪就歪,假充熟和,顺口玩笑道:
“你这一下子打得我直痒痒,棉花团一样,要谁的命啦?我媳妇老喜欢这样打我,你再打两下成不成?”那肺病少年出身纨-,家业已快败尽,由某父执向吕绶生力荐,才谋到一个书记,日常在票房中鬼混,学唱花旦,习性下流,最爱和人玩笑打闹,这等答话最对口胃,把两只昏沉无光的色眼一瞟道:“相你这块骨头,我说,劳驾你给你媳妇带个话,说我今儿晚上没工夫,你替我哄着点,叫她别哭成不成?”姓杨的正想起中学二年级读过的一篇文《卖柑者言》往纸上写,闻言答道:“那是我玩你,成好的相好的你还是别闹,我爱写错字,你自家写完啦搅和是怎么着?再捣乱我撕你,找别地方浪去吧,宝贝。”肺病少年笑道:“咱们是探亲家的说话,放着我的,搁着你的,咱们晚上见。”
说罢举起红格纸,口里哼着纸上定场诗,踅向-旁。
元荪见这般人不是寒酸小气,便是丑俗不堪,事情又十九是派个书记,几次想要曳白回家,俱恐姊姊不快,快快而止。一会候到众人写完,两老头在旁直招呼,又问贵姓,才勉强坐下,一边答话,随意写了两首旧作的《苏台怀古》七律,众人见他年纪最轻,迟不上前,还当初出学堂的中学生不会写小楷,再不便是腹内空虚,无词可写,俱想看个笑话。除姓杨的直写错字还未写完外,全围了过来;及见他不假思索,提笔便写,比先写两老头还好还快,啧喷称赞。有一个提头一问姓名,众人好似字样写完便有了位置,去了心事,有那未曾过话的也纷纷互询姓名谈论起来。
元荪才知那两老头似一名费谦,一名杨士达,肺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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