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举行,我那儿方便的,你看怎么样?”画匠心里说:金狗是我的儿子,儿子订婚当然是在我家,叫到你家去,你是在招女婿吗?但画匠没有说出来,他点头同意了。这天金狗爹催金狗快去,甚至是老子帮着墙高的儿子换了衣服,推他提了礼篮去了田家。
田家的客满座,全都是两岔乡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热热闹闹了一个中午,金狗出了田家大院上厕所去小解,看见了七老汉和福运匆匆地从村巷里往河边走。金狗叫了一声,人家没有作答,撵上去再问:“福运,你怎么回来了,听说你去打铁了?”
福运说:“你听谁说的,你还打听这事!”
金狗说:“这是要往哪里去?”
福运说:“白石寨铁匠铺呀!”
金狗说:“我也去!”
福运说:“这阵你还去呀?田家的人几十年里都不下河的!”
金狗气得吼道:“谁是田家人?”
福运也凶了:“英英要是没她叔,你要不要?”
金狗一拳打在福运心口上,福运一跤跌坐在地上。福运虽然力大,却毕竟怯金狗,当下要爬起来扑上去拼命,七老汉挡住了。金狗兀自去了河岸,跳坐在停泊的那只柴排上。
不远的渡口上,韩文举在一眼一眼看着金狗,一口一口朝河里吐唾沫。唱起了早已遗忘,忽又记起的年轻时候所唱的船工谣:
没奈何,走州河
手把篙,腿哆嗦
三百水路四百滩
龙王争来那个阎王夺
没奈何,走州河
纤锯身,石割脚
厘局、船霸是催命鬼
凄惶更比那个石头多
没奈何,走州河
眼流泪,口唱歌
水贼绑票抛深潭
要寻尸首那个鱼腹剥
金狗没有言语,大声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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